【澄瑶】蜉蝣渡40
*这章其实是补得上周更新，上周太忙。
*ooc歉
*食用愉快，晚安。
鼻尖萦绕着香软的气息，本该让人腻味，可此刻却任它缠缠绵绵不止不休的涌进呼吸中，并无厌烦。头痛欲裂，分明没有喝酒，却有了宿醉的感觉。
揉着太阳穴撑起身，落下去的手却触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，江澄的手微动，还听见两声若有似无的嘤咛。
表情在一瞬间凝滞。这里似乎是勾栏，还是幻境中的。那身边这个......
江澄僵硬的转过头去，表情凝滞。
身侧的人长发散开，或凌乱的铺在床上，或蜷在肩上，唇色不自然的红着，只着的里衣还是半散开的。白白净净的脸，眉间若有似无的朱红。目光下移，尖尖的下巴半藏在几缕发里。该是一副香艳的场景。
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按在身侧人的腰上，江澄立刻缩回手，却无端的松了口气。不知是不是他动作太大，身侧的人却是醒了。
“晚吟，你醒了。”那个人撑起身来的同时，江澄立刻别开脸去，却听那人醒来轻轻地唤了声他的名字。
江澄沉默的对上了那张带了些浅笑的脸上，尴尬的不知说什么，也许是晨起的被褥太过温热，直捂得人耳根发烫。
金光瑶本想逗他两句，后又想到现下的状况，便没轻佻，反而正色开口道：“缠枝灯找到了，阿凌他们应是在不同的幻境中。看了，要找到他们只有解了这幻境才行。”
“嗯。”江澄难得没说什么，只应了一声，却不看他。
“晚吟，怎么，大家都是男子，你怎么这样容易害羞？”金光瑶笑吟吟的看着他，却还是忍不住的逗他。
“你自己衣衫不整的，难道不该羞么？”江澄强硬的欲顶回去。
“我倒是想衣衫齐整，昨日也不知是谁，见了太阳纹便发疯，一样的毁掉，弄得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的穿。”
“谁让你非要穿温狗的衣服？”江澄不满道。
“来勾栏这种地方，不狐假虎威一下，晚吟真的以为这勾栏是凭几个钱就能大摇大摆的进的？这里面的水可是深的。”金光瑶微笑道。
江澄冷哼一声，一言不发。
“更何况，穿歧山温氏的衣服来，丢人丢的也是他温家的人，莫非晚吟还想穿云梦的校服来，丢一丢莲花坞的人吗？”
分明重点不在于此，江澄却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金光瑶穿紫衣时的样子。于是竟在这句玩笑话之后走了神。
金光瑶显然也没想到，他只等江澄回了神，翻身下床去点昨日那盏灯。
灯刚点上，就见一件外袍从天而降。金光瑶接住，而后就见江澄只穿了中衣走到他身边。
虽然一言不发，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。金光瑶微笑着道了声谢，而后裹上了外袍。烟雾不知不觉中溢满了屋子。他们终于，还是离开了这段属于金光善的回忆了。
脚下的地板微微晃动，却不像是下一个幻境该有的样子。金光瑶立时身子有些不稳，下一刻却被身旁的人稳稳的拉住。
烟雾过了许久也没有消散去，反而暗沉沉的。不知是不是金光瑶的错觉，总觉得周遭暗了下来，金光瑶的心也跟着沉了沉。
倒是缠枝香吸的多了，脑子转不过来了。这个幻境的主人怎么会那样好心，还给他们指路，不当场玩死他们已经不错了。
本以为危险会出现在下一个幻境之中，他却是忽略了这设计最方便容易的这条路子。
不过终究不是该后悔的时候，现在即便是后悔，也无济于事了。当下最应该做的，还是寻找解决的对策。
微风刮过，拨开层层雾气，却并不似好意。金光瑶被江澄猛地一拉，堪堪躲过了迷雾之中的攻击。
迷雾下，金光瑶的脸色可以说是有些微妙了。他的面色发白，竟似一张薄纸，毫无血色。未当着人，故而连敷衍的笑容都省了。脚下似被什么拉着他，一步也动不了。若非刚才江澄拉了他一把，他现在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子。
“傻愣在那儿干什么？等着被打吗？”江澄冷声道。
攻击再次袭来，这次，金光瑶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击来的东西——是凝灵，而且不止一个的向他袭来。
顾名思义，凝灵即为灵体所凝结而成，以魂飞魄散为代价，使灵力增长数十倍，被凝灵击中者，绝无生还的可能。严重些的，还可能随之一同魂飞魄散，非苦大仇深者，绝不会使用凝灵。
苦大仇深的人......金光瑶苦笑。这可糟了，同他苦大仇深的人不计其数，他却是不大容易躲过去了。
只是，若是牵连了江澄......金光瑶往身侧看了一眼，却只看见一团迷雾，明明还在互相牵着，却是......
“金光瑶，你是傻了吗？”江澄见他无声无息的，也不躲，当即火涨。
“我，动不了的。”金光瑶苦笑，“凝灵自有地缚灵辅助着。我现在，同一块待宰的肉，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。”
“凝灵！”江澄微惊，虽然知道这东西厉害而且邪乎，却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在这里遇到了这个，他咬牙拽过金光瑶，道：“你这个人，还真是麻烦。”
金光瑶被地缚灵拉的狠了，拼命的用养起来不多的灵力硬撑着。凝灵那边，有江澄护着，倒也没出什么问题。
只是江澄自己，金光瑶极力掩去眉间透出的丝丝缕缕的忧心，只专心的对付着脚下的地缚灵。
“这些鬼东西，怎么这么多？”多到让人应接不暇。
金光瑶愣了愣，而后敛眉苦笑不语。他这一辈子造的孽太多，却也没想过什么报应。这会儿，倒是报应想到他了。
胶着间，金光瑶闭上了眼睛，而后颇为为难的咬了咬牙，用力的向下一踩，将地缚灵驱了个干干净净。
唇角淌下来的血却比地缚灵的消散还要快。凝灵与地缚灵本是共生体，这下子自然就消停了不少，被江澄紫电一带，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了。
凝灵除的太过轻易，江澄后知后觉的发现金光瑶的手在往下滑，一时又是惊又是怒，道：“你做了什么？”
金光瑶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，颇为虚弱的微笑道：“没什么，只是大抵之后全部都要仰仗晚吟了，我...咳...”
话说了一半，却被胸中翻腾的血气生生止住，不受控制的呕出一口血。一时血腥气氤氲，格外刺激人的感官。
周围的浓雾减淡，一片黑暗里。江澄却明晰的看到了他外衣上的血迹。这血定是金光瑶的，只是这究竟......
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江澄一把拉过金光瑶的腕子。他虽不会医术，但一些常识性的基本道理还是懂的。
金光瑶体内原本存着的三分灵力，加之近月来养出的两分余力，此刻竟像是被洗劫过一般，几乎一丝不剩。
一下子灵力消耗这样大，金光瑶自然受不住。且这是在幻境之中，没有灵力护体，但幻境给予的压力就足以把人折腾个够呛，他怎么敢......
多想无益，江澄当下就握住了他的手，给他输送着灵力。金光瑶扯出一个如常的微笑，却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。江澄的灵力输到一半，金光瑶就挣开了他的手。
江澄一时火气上来了，也不说什么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，去擒他的手。
“幻境凶险，晚吟还是自己多留些灵力的好。予我一些护体足矣，不必把这么多灵力浪费到我的身上。”金光瑶却还是躲开了。他一边躲一边解释，试图安抚一下江澄激动的情绪。
“那你呢？留一些护体的，等风一吹就倒？”江澄冷言道，“我浪费？恐怕是你嫌命太长才这样浪费吧。”
“我不是还有你吗？”金光瑶笑眼弯弯的看向江澄，那目光像是故意的，让根本狠不下心来人挑出一点儿错。江澄的情绪莫名被安抚了些，耳根也不知是激动的余韵还是什么别的，带上了一些些红晕，而后他偏过头去，冷哼了一声，一只手却伸向了金光瑶。
金光瑶微笑着拉住了他的手，强行把涌动的血气压了下去，而后深深的看了江澄一眼。
他再清楚不过了，这样的幻境凶险归凶险，却有一个很好钻的空子，那便是“同气连枝”，一存具存，一损俱损。
只要一个人顺顺利利的出去了，其他人自然也有办法出去。在这样的前提下，他也没必要非要当江澄的拖累。是以他可以也只能全心全意的相信江澄，这样总比自己一个人的机关算尽要好上太多。
即便他此时要机关算尽，也必须是为他们两个人机关算尽了。因为有些人，在他的生命里，早就已经成了同他自己的姓名一样不可割舍的存在了。
即便不是这样命运相连，他也不可能完全狠下心来，就像观音庙的那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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