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盏糖

跑路,不删,不补。

【澄瑶】蜉蝣渡35

*过渡,含微量温启,自行避雷。


*一朝回到解放前预警。


*关于更新,可能周更,可能一周两更,我还是随缘。





  烟消雾散,四周漆黑依稀,怀里的人气息微弱,似乎真的被掐死了过去。江澄放开手,任由人随随便便的倒在了地上。

  

  不知什么时候,乌纱帽都掉了,头发松松散散的配上脖颈上深重的指痕,活像半夜出来的新鬼。江澄至此似乎才冷静了下来,或是说完全冷静了下来。

  

  周遭的风轻吹着,更添一丝凉意。也不知过了多久,地上的人渐渐转醒,虚弱又艰难的轻咳了两声,似乎仍然难受的要命。

  

  地上这样凉,待的久了也难免染上寒气。金光瑶抬头,便见江澄正冷冷的看着他。

  

  “江宗主。”金光瑶虚弱的挤出一个微笑,全然似上个幻境的事不曾发生过一样,只是称呼终究回到了最生疏的那一个。

  

  事情只要做过了,早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,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,万万没想到可以重来一次。只是即便重来一次,也依旧逃不开前尘鲜血淋漓的冤孽。可能有些血债,此生注定解不开了吧。

  

  至少江澄还没有扔下他不是?他自然就该知些分寸,在自己该待的地方好好待着,不去招惹什么,才是万全之策吧。

  

  金光瑶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脸上微笑不变,依稀是平日里最熟悉的那众生可亲的模样。

  

  “你还笑的出来?”江澄冷哼了一声,怒气又止不住的上涌,“也是了,娼妓之子,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吗?”

  

  江澄是真的怒极,才会毫不留情的戳他的痛处。闻言,金光瑶的笑容淡了淡,轻声开口道:“江宗主且忍一忍吧。待幻境结束后,我们自然会两不想干,不再纠缠。”

  

  “说的倒好听,谁不知你现在就像过街的老鼠,人人喊打。想走就走,走了指望着你出去了祸害莲花坞吗?”江澄冷言道,“若是出的去,我定杀了你,为阿姐和金子轩报仇。”

  

  金光瑶垂眸,掩去万千思绪,道:“这一切都是金光善布的局,害死自己的儿子又能怪的了谁?我不这么做…我不这么做又能怎么样?就那么乖乖的在金麟台等死吗?”

  

  “你……”江澄瞪了他一眼,金光瑶急促的叹息了一声,而后也没给江澄开口的机会。

  

  “兰陵金氏那些人怎么对我你也看到了。我难道就不想好好在那里待着吗?可是他们谁又容得下我?”金光瑶表情微变,“除了江厌离,金麟台哪有一个人给过我什么好脸色?连客卿都瞧不起我……难道因为我出身勾栏,就该这么被他们的轻贱吗?就该,这么被你们轻贱吗?”

  

  金光瑶说这话的时候,可以算是激动的很了,他深吸了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情绪,而后苦笑着看向江澄:“罢了,非己之事,都不会懂的。我的命也算是江宗主救的,出去之后,江宗主要如何,悉听尊便。重走这一遭命就像是捡来的,我又……”

  

  他话说了一半,却不再往下讲,无奈而苦楚的表情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怜悯,却又不好责怪他什么了。

  

  江澄也有片刻的晃神,被他凄楚又无奈的神情带跑。但终究只是一瞬,江澄面色又冷了下来,道:“敛芳尊舌灿莲花,还真是不假。”

  

  金光瑶摇了摇头,苦笑不言。正在这个空档,却听周围林中传来人低语的声音:“唉,我说这位兄弟,这荒郊野岭的哪儿能找到什么美人?你是要给我介绍个女鬼吧?”

  

  “金光善,今日,就是你的死期。”

  

  而后便是兵刃相接之声,金光瑶面色微变,立刻止了声息。刚才那两个男子的声音清亮的很,是青年男子该有的声音。可是在他的记忆里,金光善可从未有声音里这样年轻过。

  

  从林间的缝隙看去,金芒依稀可见,一袭金星雪浪袍的年轻公子在林间不紧不慢的闪避着,反倒是与他交手的人,气息略显不稳,似乎处于下风。

  

  他们这次究竟是入了什么样的幻境?这场景,分明不该出现在他或江澄,金凌以及蓝思追任何一个人的记忆中。这里的金光善看上去还这样年轻,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,分明比金凌还小上一些。

  

  “铮——”一声琴音冲破了云霄,与金光善交手的人顷刻倒地,吐血不止。

  

  “唉?蓝兄,好端端的,怎么大晚上来这破林子啊?”金光善不紧不慢的和出手的人打了招呼,“还有,温……公子啊。”

  

  显然来人是姑苏蓝氏和岐山温氏的人,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。金光瑶悄然移了两步,欲看清那白衣人和穿了一身炎阳烈焰袍的人的模样。

  

  “我刚才本打算出手的,可阿仁偏偏不让。”分明是极正常的抱怨的话,却听的人心里发毛。金光瑶正与那人对视上,却立时错开。

  

  下一刻,炎阳烈焰袍的主人直取他咽喉。以金光瑶目前的状态躲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,金光瑶愣神之际,却被江澄一把拉过,堪堪避过那一击。

  

  “温若寒。”蓝启仁看清那是人之后便立刻要阻止他,却根本不及温若寒快,又慢了一些的跟了上去。

  

  温若寒听他这么一喊,却也没有再为难金光瑶他们,只看着两个人问道:“不知二位深夜造访我岐山,有何贵干啊?”

  

  “我二人本是来投靠温宗主的,不想路遇歹人,还迷了路,实在惭愧。”金光瑶笑着圆场,怕温若寒见了他像鬼一样的样子起疑,特意加了些料。

  

  “投靠?我岐山可不收没有本事的破乞丐。”温若寒毫不客气的假笑着讽刺着面前颇为狼狈的金光瑶。

  

  江澄看着面前三个人,面色凝重,一时竟也不言不语的。金光瑶忙戳了他手心一下,而后无奈似的道:“在下日前受了些伤,又遭人暗算,这才把自己搞的这样狼狈,说来惭愧,说来惭愧。”

  

  “哦?看你的模样还算是机灵,叫什么?”温若寒似笑非笑的戏谑的看着他。

  

  “鄙姓孟,单名一个瑶字。”金光瑶微笑而答,“他是我的表兄,姓姜,单名一个澄字。”

  

  “哦?姓江?哪个江?”温若寒看了江澄一眼。

  

  “自然是……”江澄开口欲答,却被金光瑶抢了先。

  

  “自然是木姜的姜了。”金光瑶微笑答道,“澄字便是澄澈的那个澄。”

  

  莫名其妙被人改了姓,江澄自然不悦,直到那三个人走了之后还黑着脸。

  

  “江……晚吟。”金光瑶本想开口叫“江宗主”的,却想到了现在的处境,饶是江澄仍在置气,他也不能不改口叫晚吟了。

  

  江澄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。刚刚温若寒给了他们一个不起眼的信物,叫他们自行去不夜天城。金光瑶欣然谢过,却见江澄强绷着不悦,待人走了,才显露无疑,简直就和金凌一个样子。

  

  “你要投靠温狗自己去,恕不奉陪。”江澄冷然开了口,眼中尽是泯灭不了的恨意和愤怒。

  

  灭门之仇非同小可,江澄生气是自然的,毕竟当是莲花坞可以说是几家之中最惨的了,除了他们三个小辈,其他人一个也没活下来。即便没亲自动手的江澄都那个态度了,更何况是面对主谋呢?

  

  “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。”金光瑶婉言劝道,“依我所想,这个幻境当是以金光善为中心的,所以他才是我们见到的第一个人。可是现在要追着他的足迹,便不得不进不夜天了。”

  

  “找兰陵金氏的人不去金麟台反而找到不夜天来了?”江澄冷言道。

  

  “这是他未及弱冠时候的幻境。他未及弱冠之前极少踏足兰陵,都是四处浪荡。而今过了束发之年,当是到了同仙门百家子弟的人同赴不夜天听学的时候了,所以找他自然不能去兰陵。”

  

  “你倒是知道的清楚。”江澄冷哼了一声,不为所动。

  

  “我知道你恨,可是我就不恨了吗?是他逼死我母亲,害我和母亲过的心酸凄凉。是他一味的想要置我于死地,才逼的我走上这条道路。是他三心二意,才让我一辈子背上‘娼妓之子’的名头。我难道就不该恨吗?”金光瑶的语气逐渐激烈,“可是现在不是时候,更何况,现实之中,他们都已经是死人了。”

  

  “就因为这点儿原因就要委身温狗?你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

  

  “可是阿凌呢?上个幻境就不见他和蓝思追的影子,难道这次我们就连找也不找,直接放弃他们了吗?”金光瑶道。,

  

  金凌是江澄的软肋,这点金光瑶再清楚不过了,所以关键时刻拿出金凌来还是最有效的 。

  

  江澄对他已经有了偏见,又或者这偏见从未消过,他无论说什么,都是错,就像一切都回到了观音庙之后的原点。可是着世上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回到原点吗?恐怕没有吧。

  

  现实容不得他往好处想,只能先做着最坏的打算,说不定还有两分希望呢。

  

  金光瑶看着江澄的表情有三两分的松动,想着这事多半是成了。从心底里舒了一口气,而后目光凝往远方。

  

  现在他甚至有些怀疑最初的最初,江澄有这么多救他的执着不过是因为金凌。可是即便是如此……

  

  浮生一渡,短若蜉蝣,他又怎么甘心再轻易的把人放走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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